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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进筑边寨奏元符元年十一月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八 创作地点:甘肃省平凉市
依准六月七日九月十九日十月二日十一月二十五日五次朝旨,相度到进筑利害下项:一、欲泾原熙河两路边面通接,即合先于泾原路荡羌寨西北正原、洒水平各筑八百步寨一所,鼐摩会建一千二百步城一所。
若不往正原修筑,便取直径至洒水平,即合自荡羌寨至洒水平中路修建六百步寨一所,只缘取直中路,难得水泉,恐不可修建堡寨,即须自正原前去。
今来未敢指定中路修筑堡子去处,候师行临时相度施行。
一、今来所欲进筑去处自荡羌寨至洒水平约七十里,鼐摩会约一百馀里,且只论两处修筑,每处护筑各须占二三万人,其一百里之閒道路巡徼,防护粮运,并于修筑前面远近探候、及左右前后卓望巡绰伏路等诸杂使唤,又须占使万人上下。
兼顾贼人已知捣虚之利,本路既于天都等处进筑,只能屏蔽得山外诸城寨,可以量留人马,防拓外至。
镇戎军东天圣乾兴等寨地分,须防贼马抄掠,非留万人,未易枝梧。
只用大路兵马及环庆一万五千人,实是分擘使唤不著。
须如修筑平夏、灵平时会合四路人马,方保无虞。
又近日贼马攻围平夏城退散之后,三路人马追黏在葫芦河川,贼却选精锐骑兵出天圣乾兴等寨,地里未甚窎远,贼人已能料度官军声势不能相及,遂敢出没作过。
将来于洒水平等处进筑,北葫芦河川,去天圣乾兴等寨,地里又更两倍之远,咸是捣虚出没之处。
状内所陈,欲留人马一万防拓照管,尚虑兵力单寡枝梧,未得其平夏城、灵平等寨,虑于将来进筑之际,亦合存留兵马照管,以此须当会合四路人马,方可分俵使用得足。
惟望圣慈力赐主张施行。
又契勘去年进筑平夏城等处系假借熙河步骑兵三万,秦凤环庆各一万,今乞会合上件三路人马。
熙河为新添城寨占使人马处多,即乞只假借步骑兵共二万,却于秦凤环庆各假借一万五千人骑。
盖本路自去年以后,添筑却六城寨七堡子,占留兵马数目不少。
今更合在天圣乾兴等处屯留兵马,即是本路护筑兵不过三万馀人。
一、议者谓今秋贼既点集,来春必难兴举。
臣与老练边事将佐并得力蕃官密切商议,以谓鼐摩会、天都等处乃西人要害地分,决须出死力争占,官军若往进筑,夏人虽不能竭国点集,若只侧近勾抽十数万人马亦未甚费力。
如谓今秋已点集,来春难于兴举,则绍圣三年九月内既来寇鄜延次年三月又来本路葫芦河修筑处出没,不得便指准作困弊无能为。
今日边事,向成如此,一有蹉跌,却致增长贼气,亏损前功,非良计也。
李忠杰是天都人,亦言若往彼处进筑,西人必须争占,如不大著人马,未敢保无疏虞。
仍言忠杰今年到京师日,亦曾以此事言与朝廷。
近日投来部落子通析到事宜已云,欲于来年二月间再有出入,伏乞照会。
一、泾原如已筑了鼐摩会、天都等处,即是已屏蔽却熙、秦两路边面,其熙、秦却要会合兵马修筑城寨堡子,不拘时节,甚易为力。
若须令泾原熙河同时下手修筑,以谓声援相接,缓急可以递相救应。
臣窃详鼐摩会去东楞摩等处不下三二百里,声援自不相及,缓急无由照应。
在泾则是兵力单寡,决无成功。
熙河则有泾原兵马,当著西人要害来路,为之捍禦屏蔽,易于兴举,比两路利害甚不相同。
其兴举先后缓急之序固当如此。
一、臣今状所陈系孙路面议,以谓须当会合兵马,先了天都、鼐摩会等处,非臣敢妄分彼此,迁延岁月。
兼臣昨来五月内乞会合环庆秦凤人马,只敢奏陈进筑没烟前峡,当时见得机会可乘,遂一面分兵马修筑没烟后峡。
今来进筑去处,若只用环庆兵马可以了当,何须更烦朝廷拖拽别路人马?
伏乞深赐体察。
一、熙河秦凤兵马欲乞于数内共拨五七千人充,自荡羌寨沿路防拓巡徼外,其馀人马并令管认修筑鼐摩会一处城寨。
仍乞令孙路一面相度,或亲到军前,或只在进筑处侧近新修城寨,照管熙河秦凤人马。
此事臣已与孙路当面商议,更合取朝廷指挥
一、将来进筑,臣合前去平夏城或荡羌寨照管军马,如朝廷许令孙路泾原,即乞指挥与臣一处商量行遣,应干分擘,那移人马,差委官员使臣军前其他凡百措置进筑事件,与四路将佐听臣与孙路同共节制指挥
一、臣今状虽已指定进筑鼐摩会、洒水平或正原,或洒水平中三处城寨,只是约度到形势地里,或临时别有移易,许臣一面从长相度施行。
一、契勘本去年以来进筑城寨,远不过四十里,如平夏城去熙宁寨只是三十八里有馀。
今欲于百里外进筑,所忧脚乘般运不易,体问得正原洒水平等处山林虽近,只是有大木,至于砖椽之类须是从九羊、镇羌、通峡、荡羌、灵平寨、平夏城等处辇致前去。
又加马草今秋为贼马盘泊日久,自鼐摩会一带已践踏食用,惟有赤地,非如修筑平夏城时有可因之草,亦须般运前去,欲乞和雇本车乘头口,调发保甲外,更须如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路车乘头口,仍调发秦凤保甲前来,所贵不至迁延日月,速得了当。
〔黄贴子〕鼐摩会伪内所在,天都畜牧耕稼膏腴之地,人力精强,出产良马,夏人得此则能为国,失此则于兵于食皆有妨阙。
将来进筑城寨,占据了当,夏人所有,惟馀兴灵,虽未灭亡,大势已定。
今日朝廷欲就此事为边防永远之利,其于劳民动众势不得免,即非臣敢张大事势,过有邀索也。
又契勘去年修筑平夏城,蒙朝廷应副到厢禁军共四万人数,虽当时收管乏人,不及上项数目,实亦近得三万人。
将来进筑天都,无上项添助工役之人,比去年事因,已是减耗,至于脚乘之类,尤更不易办集。
盖平夏城只是四十里内般运,兼调发本路保甲和雇到熙河秦凤两路车乘头口。
将来般运远在百里,若只用泾原一路脚乘,决是般运不前,岂可屯聚四路人马在外进筑,而百色所须之物却辇致不办,逗遛日月,必无成功。
所乞依修筑平夏城例,和雇熙河秦凤保甲,势不得已,伏望深赐矜察。
一、本路去年以来修建却城寨及守禦堡子共八所,不守禦堡子又五所,除朝廷前后两次添差到兵士一十五指挥外,其馀只是本路攒那分擘人马前去戍守。
两番占却二万人,今来更议进筑本路,实更难为那辍。
乞自朝廷应副马步军五七千人前来,所贵新旧城寨各无妨阙。
〔黄贴子〕勘会昨来平夏城防守民兵、正兵、弓箭手共用四五千人,方得于贼马攻围之时,别无疏虞。
今欲修建三城寨,即合于贼马来路要害处,更添筑堡子三两处,所用防守之人,恐虽添得五七千人,亦未足用。
一、臣素所忧者,开边虽广,修筑城寨虽多,其粮食草料并是官中用高价籴买,戍守之人亦是朝廷增添或系本路多方移辍前去,贪外虚内,既非边防久远之利。
又所辟地土,耕种未有所得,所招弓箭手未见成次第。
今日朝廷欲通接泾原熙河边面,若泾原已筑了洒水平、鼐摩会等处,熙河自东楞摩、打绳川、会州迤逦通接前来,包裹得幅员数百里之地,诚是边防大利。
只缘三二年閒两路新修城寨堡子内粮食草料官中不易供亿,兼人户未肯便远去乡井,投刺弓箭手,所用戍守之人皆须增添官军,议者欲自浅井修筑,迤逦北去,盖是便欲招置秦凤路侧近弓箭手人家子弟亲情,投充新边弓箭手,三五年之后,耕种著业皆是胜兵。
如朝廷急欲通接边面,则浅井之议可置而不论也。
一、将来兴举须就煖或四月间,所有楼橹材植及应干版筑之具并防守器具什物等,见今并已经画计置次第,其合用粮草,理当令熙河秦凤泾原三路应副,粮草官通融计置,方得办集。
乞朝廷特降指挥
缘本路经贼马寇犯之后,如镇戎军及三川、定川、熙宁高平并新修六城寨粮草数目大抵食用殆尽,伏乞照会。
〔黄贴子〕契勘进筑平夏城等处会合到四路人马,费用粮食草料数目甚多,缘当时沿边城寨各有自来储蓄,只是般运前去,今日极边新旧城寨粮草数目不比日前,大段阙少。
若只令一路应副粮草官独自管认干办,必致阙事,伏乞详察。
右谨件如前,伏乞圣慈更赐采择,如可施行,即乞早降指挥
〔黄贴子〕伏详进筑,出于事不得已,未是至计,欲舍此策,会合诸路人马,大举入界,则又彫耗民力,拖拽兵马,未必保成功势,须从筑之计,稍据要害,地土迤逦,逼胁西人,招唤抚纳,剪除夏国篱落。
今日泾原进筑所据有之地,诚亦要害,西人近日攻围作过,无所得而去,自此降附之人当继踵以来。
朝廷未欲向前进筑则已,如须前去占据洒水平、鼐摩会等处,若却草草兴举,一有差失,人心便各沮丧,未易振起。
废前功而招后患,虽将主事之人痛加诛戮,无补于事。
臣今状所陈,非敢张大事势,以进筑为货,区区之愚,惟欲王师举动,所向必成,载在方册,夸示后世,臣与有荣焉。
欲望圣慈详臣状内所陈事理,特从睿断施行。
又契勘今年正月内所降朝旨,令进筑正原等处指挥,令会合三路人马,盖是朝廷已知彼处形势要害,西人必来争占之地,故须多用人马捍禦防拓,岂可缘西人今秋曾经点集之故,便谓困敝无能为,可以轻易侵犯其地?
臣愚过虑,以谓如此兴举,未是万全决成之策。
就如西贼诚是困敝,至于被人夺其要害膏腴,一国所恃以为轻重强弱安危之地土,岂肯束手无为、瞠目熟视而已,必将倔强跳梁,侥倖以来,以救其所急,何暇更恤人力困与不困哉!
更望朝廷深思熟计,为边防之福。
臣自承准今年六月七日朝旨,令与熙河、兰会路经略司子细讲议,寻差官赍牒前去,与熙河帅臣张询商量,未尽利害间,朝廷改差孙路熙州
寻又准朝旨令臣与孙路更切讲究利害,本官因赴任过渭州,臣与之当面商量梗概如此。
窃虑本官到熙河后,别见得利害,或臣状内所陈事理有未允当,欲乞朝廷将臣今状下孙路,更切看详相度,如亦谓可以施行,即乞速降指挥
又将来泾原既占据却鼐摩会、天都等处,欲自熙河路通接边面前来,虽据地图合从青讷、纳森、东楞摩等处修建城寨,迤逦接连,终缘彼处地里形势,臣素来不谙知,旁采人言,又难全听,只如彩画到地图面面不同,无所考正,今来不敢妄意保明,只乞指挥孙路一面相度,必得的确利害。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〇四。
张仲谋使三韩 金 · 王寂
七言律诗 押阳韵
照海旌幢出乐浪,过家上冢路生光。
鸭江桃叶朝迎渡,岊岭松花夜煮汤。
恩诏肃将芝检重,醉鞭低袅玉鞘长。
遗民笑指天车道,酷似南阳异姓王高丽称中原使节皆曰天车某官事见阎子秀鸭江行记○案此诗及下三诗并见中州张仲谋名汝猷浩之子金史无传此诗似送其奉使高丽而作然交聘表不载其事)
张仲谋(按:《年谱》编入熙宁四年叶县作。)1071年 北宋 · 黄庭坚
 创作地点:河南省平顶山市叶县
竹鸡相山谷集校:一作争)呼泥滑滑,夜雨连明溪涨阔。
门前马作远行嘶,乃是张侯来访别。
入门下马未暖席,猛如秋鹰山谷集校:一作隼)欲飞掣。
黄花可浮惜别杯,官沽苦酸不堪山谷集作可)设。
张侯少年气高秀,太华孤峰带冰雪。
袖中日日有新诗,正与秋虫同一律。
吏曹不能弄以事,太尉家儿尽英悊。
穷愁寂寞双凫县,唯子可输肝胆说。
游君宫室如芝兰,于我弟兄比瓜葛。
相亲更觉相去难(原校:一作相从未觉岁时久),挽断衫袖不忍诀(原校:一作言别奈何肠胃热)
缅怀君家方盛时,乃翁屡把连城节。
北使初随富亳州,万死弗顾探虎穴。
煌煌忠槩奖王命,汝等于今仕朝列。
稍开山谷集作闻)塞上秋草黄,螗螂怒臂当车辙。
将军西拥十万师,谋士各伸三寸舌
胡不还家读父书,上疏论兵款天阙。
燕然山石可磨镌,谁能禦子勒勋伐。
功业未成且自爱,早寄书来慰饥渴。
再和答张仲谋陈纯益兄弟(按:《年谱》编入熙宁四年叶县作。)1071年 北宋 · 黄庭坚
 押词韵第十七部 创作地点:河南省平顶山市叶县
渡江羁宦襄江北,红尘染尽春衫色。
春畬辍耕草苒苒,瘦妻病馀废组织。
官仓得粟何常饱,清夜饥肠吟唧唧。
西风吹梦到故乡,千里关山云水白。
可怜夺却田园乐,何异万金输一掷。
乱辙曾无长者车,经年不造先生席。
张侯少年二陈俊,倾盖能如旧相识。
凉秋夏日数来过,要与六经生羽翼。
贫家虽无樽酒欢,小径曾锄待三益。
剧谈莫问井阑干,坐须山月吐半璧(原作壁,据山谷集改)
景善节推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九○、《山谷全书·续集》卷一
仲谋书,承以失举将,不遂迁官。
公颇历世故艰难,当解此物去来矣。
不知今调何官?
洵仁得安问否?
无缘会面,千万强学自重,当官爱民,以行所闻。
谨勒手状。
李伯时(三)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九○、《山谷全书·续集》卷一、《新编事文类聚翰墨大全》甲集卷一○
顿首。
累日不面,怀仰则勤。
寒暄终未适宜,不审体力何似?
闻公复得一匜,虎形,宁有是乎?
张仲谋欲屈车马到骐骥,云堂阴甚清凉,又有荷花,明亦一往,长者能来否?
若来乘早凉为妙。
谨启咨承。
泸州安抚王补之(九)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九三、《山谷全书·续集》卷三
施南守张仲谋,蒙论荐甚厚。
其人有智虑,与人不忘久要,九月初遂不禄,三十年交旧,为之痛心累日。
幸其子好学有立,扶护东归矣。
黔中高彦脩,清慎不扰,少时尝应数举,自保州都监得此差遣,亦蒙湔拂,并见别纸。
亦归之不肖,殊眷与之意。
仲谋骐骥简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山谷简尺》卷上
庭坚顿首。
骤热,伏惟侍奉万福。
宅中大小皆佳否?
累日来,为嗣文病极,人意思不堪,幸已安平也。
马昨日已置得,似差可奉朝谒。
厩马自今且已久拖拽,愧不可言,几时得一款语耳。
子列两垂访,皆不得面也。
庭坚顿首上仲谋骐骥文思想弟。
仲谋骐骥简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山谷简尺》卷下
庭坚顿首。
辱教,审侍奉万福为慰。
玉霜极为珍惠,当作小诗奉谢。
地黄两日忘却,问,辄为乳媪择大者十许斤蒸却,极可笑也。
今所馀如此,且纳上,亦可得数碗汁也。
江南旧纸今奉一轴,可择厚薄同者,各褾成轴,以待伯时公也。
今日以祖父远忌在家耳。
庭坚顿首仲谋骐骥文思。
才起,未洗漱,草率。
答人简(二一)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
庭坚承寄惠方竹、真珠菜,缱绻不忘之意。
李尉覆舟败,不便发视乾之,其智短乃如此,所论盖已得之矣。
今年双井即当求便早寄,漫持施黔研膏数种,若彼难得,建茶亦可碾,终胜草茶耳。
施州太守张询仲谋,与之有三十年之旧,其人学识吏能皆不在人下,今年告以作茶法,遂能如此。
茶质本不及黔中,但汤火得所耳。
庭坚再拜(《山谷简尺》卷下。)
按原书前后篇皆是答王补之,此篇当亦是。
伯时亲家帖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五、《宝真斋法书赞》卷一五
来日无他,能回车马至骐骥,甚惠。
仲谋延款之意甚勤,不肖亦欲承教也。
踞邀,恐悚。
庭坚顿首上伯时亲家兄,十日。
景善主簿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五、《宝真斋法书赞》卷一五
庭坚顿首。
远辱惠书,并寄蜀笺,极荷勤恳。
都下匆匆,人事略不办了,眼前阅岁月如流耳,以此音记不时,想不以此为恩意疏密也。
即日官下何如?
颇得日力问学,有同僚共文史之乐否?
令叔比数得安问,然意思颇有生事自累之嗟。
令弟每相见于仲谋家,意气疏爽,甚可爱也。
未缘会面,千万加重。
谨奉状。
庭坚再拜,景善主簿仁弟。
十一月十三日
跋自书所为香诗后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山谷全书·正集》卷二五
贾天锡宣事作意和香,清丽闲远,自然有富贵气,觉诸人家和香殊寒。
乞天锡屡惠此香,惟要作诗,因以「兵卫森画戟,燕寝凝清香」作十小诗赠之,犹恨诗语未工,未称此香尔。
然余甚宝此香,未尝妄以与人。
城西张仲谋为我作寒计,惠送骐骥院马通薪二百,因以香二十饼报之。
或笑曰:「不与公诗为地耶」?
应之曰:「诗或能为人作祟,岂若马通薪,使冰雪之辰,铃下马走皆有挟纩之温耶!
学诗三十年,今乃大觉,然见事亦太晚也」。
张仲谋诗集后1095年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四、《山谷全书·外集》卷二三 创作地点:重庆市重庆直辖县行政区划彭水县
仲谋与余同在叶县,皆年少,然仲谋当官清慎,已有老成之风,相乐如弟兄也。
此时仲谋刻意学作诗。
叶县后,三十年间,随禄东西,或不相见数岁,然每相见,仲谋诗句必进。
今窜逐蛮夷中,而仲谋来守施州,所谓鼪鼯同游蓬藋柱宇,而兄弟亲戚謦欬其侧者也。
又寄平生诗,使余评之。
余观仲谋之诗,用意刻苦,故语清壮,持身岂弟,故声和平。
作语多而知不雕为工,事久而知世间无巧。
以此自成一家,可传也。
张询刘惟简赈济西京被水灾军民诏元丰七年七月丙午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一
户部员外郎张询勾当御药院刘惟简赈济西京被水灾军民,并催督救护官物、城壁等,其合行事如有违碍,从宜施行。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四七。又见《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九之三(第六册第五八四○页)、食货六八之一一三(第七册第六三一○页)。
宋故右朝请大夫致仕赐紫金鱼袋巴西李府君墓志铭绍兴十二年十一月 北宋 · 李安仁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金石苑、嘉庆《四川通志》卷四七、同治《绵州志》卷四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三
嘉川令尹廉夫走一个行李,持书并夔帅幕张询状其先府君之行诣予于蓬阆之东,以志铭为请。
予观其乃祖乃父之墓碣,吾蜀三钜儒所篹,于兆域有光,繄斯文是赖。
今不求于绝妙好辞之达官,益炽厥后,而远取人劣品卑之鄙作,不亦左乎?
第予方成童,随老父羁旅入京师,道出涪上,五十年馀矣。
稔闻涪上多著姓,李为大。
有李鋾者于书无不读,而尤长于医,不拒病夫,疗治不少靳,所活几千人,于府君为曾祖。
鋾生哲,始易业习进士,一试于礼部,报罢,辄弃去不再举,隐居著书,门人共谥为白云先生
后以其子贵,累赠右正议大夫
哲生谊伯,于笔无不能,而尤长于诗,《题玉枕山》无出其右者。
皇祐中进士第,累官朝请大夫,后以子贵,累赠金紫光禄大夫
娶冯氏,累封信都郡夫人
生二子,长曰孟侯,次即府君也。
予获交于伯仲间,为同调;
臭味不殊,为同姓;
与其子令尹君、犹子钱引君为同寮,又与其甥两文子隶业太学,为同人。
志墓分耳,安可以芜陋为解?
谨按府君名仲侯字君直,左绵巴西人
资性孝友,在家号佳子弟;
恭谨慈祥,在乡号明君子;
种学绩文,在场屋号才进士
以不利于有司,金紫公曰:「一第慁汝,姑受吾荫,以俟后图」。
元祐初奏补太庙斋郎,调三泉
适金紫公牧果州而冢兄从官他许,乃丐侍养以随。
阅再岁,金紫公曰:「古人有以志养者,随岂全是?
吾尚健,汝可仕矣」。
再调蜀州司理参军,人目为解事掾,宪使楚潜太守韩煜咸器重之,一时名流□□出门下。
金紫公忽苦头风疾,不谒自归,一夕走数驿。
金紫公曰:「吾见汝,失疾」。
所在人以为孝感
秩满,越五年不调,一意于温凊,虽洗厕牏不屑也。
金紫公即世,水浆不入口者三日,毁瘠至不可识。
终丧,□□□馀哀,不欲仕宦。
知故勉之,调眉州录事参军
眉多士亦多口,好文刺讥,间隐其私,持吏短长,荐食其中。
府君秉正以莅之,无敢媒糵其短。
狂卒谋叛,州诿府君鞫其狱。
首恶得,条疏在叛中者名姓廑三百人,君好谓囚曰:「而来前!
而作之,而当之,不可但已,株连浸多,胡救」?
而死囚曰:「具晓」。
向囚焚之。
始,变生不测,士伍诪张,族立群华,□语籍籍。
及是,按堵如故,曰:「非此君不办此狱」。
具朝廷复命。
运使李孝广审覆,竟如所鞫,殊死止十人,罔治其馀。
三百人不自意全,曰:「生我者父母,活我者知录也」。
李除直龙图阁教授邓衡以告变者所从出,改京秩。
或曰:「君治狱有劳,而二子被赏,胡弗言」?
笑而不答。
未几,二子踵蹑毙踣,而府君独亡恙,或者乃服。
岁满,用格改宣德郎,又用八宝恩迁通直郎
蓬溪县,一扫弊政,县以大治。
以年迁奉议郎
尔时学校广行,每自临视,如严父兄。
陈开者,县之秀民也,被选入辟雍宫而囊无一钱,乃出家资益市□布为进,藉以往,释褐而归。
前六十年县无得官者,至开复盛,议者谓庶几文翁遗风。
县素瘠,无奇货,亶以牢盆为生。
岁久水涸,井堙灶夷,而逋责自如,至破产鬻孥以偿,终不已。
为阅实,力请于漕司,允之,纵释者数家,各以手加额曰:「微知县,我曹尽室没于井矣」!
有嫂叔讼产久不决,府君得其深情,不究切之,一朝均析,咸感泣而去。
梓州岁输河东绢,部纲吏以疏易良,宪使贾若水劾之,檄府君往治,太守唐恪闻问不怿。
府君平亭其狱,曰:「法当笞尔」。
唐、贾两释然,俱谢之。
俄调梓州刑曹,唐曰:「屈君为数旬客,□重吾府」。
无何,宪司猾胥欧妻死,绐言奔,妻党赴愬。
府君引胥问所以杀妻状,胥巧辞伪辩,若不可致诘者。
徐以理折之,遽伏辜。
宪使杨彦章漕使卢知原知之,交章奏辟,权通判梓州及本路漕属,初皆俛从,已辄辞去。
以年迁承议郎,赐五品服,又迁朝奉郎
神霄宫有劳,迁朝散郎
飞乌县负常平钱二万缗,令无赖槩歛于不绩之户,户咨胥怨,谓之白著。
廉访使者以闻,府君缘坐降授承议郎,无愠色。
太守杨信功被贬,有稍廪数千缗寄公帑,后有力者移用乾没,府君为经画,约轻赍,走健步,万里归之。
信功手报曰:「公行己之度,非随世低昂者所可测知」。
又云:「公之盛德,书册中盖尝见之」。
义士大悦。
通泉民女李自言遇异人,得神仙不死术。
当涂者就见其庐,府君独否,后竟病夭,无他,识者韪之。
寻调潼川府司录,以赦叙朝奉郎
以修清丝院有劳,迁朝散郎
郡人借留,获可。
又以赦叙朝请郎,以年迁朝奉大夫
于是浩然有山林之兴,手写渊明《归去来辞》以示己志,遂致为臣。
宪使刘良弼、太守叶焕挽留,不可,朝上章,夕就道,时年六十三。
唐恪入相,见所上章,曰:「此君勇退,吾弗如也」。
移书云:「高风缅邈,深以畏仰」。
其为大臣所重如此。
居顷之,渊圣即位,有诏致仕官年未及而堪任事者,监司郡守具名闻奏。
刘、叶请以府君应诏,固辞乃已。
有别墅涪西,胜槩甲一郡。
具小舫江上渔钓自嬉,旬浃忘返。
不肯入州府,州府有疑,每就正焉。
贾若谷、何渐、何悫、刘锜、范综并文武宿望,继守左绵,向慕雅尚,载酒从游,里人歆艳其荣。
靖康建炎两覃恩,迁右朝请大夫,赐三品服,无喜色。
幼有器识,金紫公倅广汉,多赖子。
有像灌口神队而娱戏者几数百人,太守席汝明登谯门纵观,府君谓金紫公曰:「假鬼神聚众者有禁,纵未能禁,何观为」?
公以告席,遽止,曰:「此郎子他日必远到」。
稍长,喜读书,口之而不置。
藏书万卷,眼之而不释。
既壮,喜赋诗,得乃翁格律。
有集十卷,《归田唱和集》十卷。
晚遇方士授以道术,练神服气,彊健如四五十人。
益尚天竺教,悟性理,里居散施不吝。
族亲有质舍而卒于官者,召其子以券还之,亡德色。
疏属贫而无依者,终其身养之,亡倦色。
凶岁倾囷倒廪以赒急,亡难色。
褒博缁黄之流,有求辄与,亡訑色。
其倩常城与其侪预计偕,乃具礼延致,馆于傍近舍而饮食程督之,登科者凡四人。
府君乐,榜其堂曰「桂林」,题诗于堂之颜,以张大其美,属而和者甚众。
蹇汝明、文正伦、王赏、李良臣、杨椿皆有能诗声,故其美益传,亡矜色。
绍兴十一年五月觉体中不佳,驰帖嘉川,呼其子廉夫谓曰:「乃者我使呼若也,若觉吾面目有异乎」?
曰:「唯唯,否否」。
曰:「吾大数将终,得一见若,瞑目无恨矣」。
六月二十日,卧右胁而卒于正寝,享年七十九。
夫人濛阳郑氏,累封宜人,前二十二年卒。
廉夫卜以绍兴十二年壬戌岁十一月十四日壬寅,葬于巴西县左绵乡武山先茔之次,从治命祔郑夫人穴,礼也。
男二人:长廉夫右从事郎、前知利州嘉川县事。
女二人,长幼闲,适左文林郎、知石泉军龙安县事常城。
其季皆不育。
孙男一人:光辅将仕郎
孙女三人:元蘅,在室;
次药,蚤卒;
其一尚幼。
噫,予夷考府君平生之行如状,而铭之,亦可以无愧矣。
铭曰:
端方忠厚,三代之良士也;
严明仁恕两汉之循吏也;
酷嗜吟咏,晚唐之诗人也;
好学不倦,吾蜀之寒儒也;
治狱有功而不言功,阴功也;
赈济有德而不言德,阴德也。
兼此六美而赍志没地者,涪江李仲侯也;
述此六美以传于后世者,跨鳌李安仁也。
上言主道柔而臣道盛绍圣四年九月 宋 · 李深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五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一、《宋史翼》卷五
臣近准诏书,以仲秋之夕,彗出西方,推原经典,并为大异,应中外臣僚并许直言朝廷阙失。
诏下之日,匹夫匹妇莫不相庆,皆谓太平之业指日可见也。
臣天资朴拙,学术浅陋,虽奔走数千里之外,而寤寐不忘魏阙之下,爱君之义,不敢嘿嘿,谨献愚忠,上冒斧钺,伏惟陛下赦其万死。
臣伏观陛下亲政以来,于今五年,夙夜翼翼,惟欲寡过,而上天犹以变异警告陛下,臣于此见天爱陛下之德,欲保定安乐之无所不至也。
变异之见,今未累日,陛下发德音、下明诏,戒边臣勿许妄作,申饬中外不讳直言,损膳辍燕,避殿肆赦,臣于此见陛下畏天之威,而恐惧修省,无所不至也。
天人相与如此,则灾异之来,将一变而为祥理矣。
六事克己,比迹成汤
反风起木,继美成王
天下幸甚,天下幸甚!
纵观自古贤智之君下诏求言,而小大之臣,能自献其直者,不为不多,然人君能虚以受之者为难耳。
虚以受之虽难,而果以行之为尤难也。
陛下圣诏曰「朕将亲览,虚心以改」,则远过百王之上。
臣岂敢自爱其身,顾其子孙,而不为陛下尽言之耶?
臣闻乾为君,坤为臣,君为阳,臣为阴。
日者,太阳也,故为人君之象;
星则丽乎阴者也,故为人臣之象。
今妖星示变,为阴盛之灾,臣恐天所以警陛下者,不在四海万里之远,而在陛下左右前后也。
臣窃揆当今之阙失,莫大于主道太柔而臣道太盛。
陛下柄用大臣,委信仰成,未尝疑贰,爱臣之仁至矣尽矣,驭臣之义似未施也。
今天下人材不乏,皆愿自效犬马,以佐圣时,然或闻陛下欲进一二人,而近臣所不喜而忌之者必再三沮抑,使不得进而后已;
陛下欲退一二人,而近臣所喜而私之者,必左右卫护,使无所损而后已。
人有好谄佞,善诡随,朝夕奔走于近臣之门者,虽迂下,必进之;
士有特立独行,正直不回,疏于请谒者,虽众所推服,必退之
陛下视诸臣无有疏戚,不作好恶,而近臣亲党布满要路,快意于恩仇,私用其喜怒,如入无人之境,天下愤闷扼腕,噤不敢言。
臣请薄陈事实之一二,愿陛下择之。
臣窃谓陛下广览兼听,欲闻所未闻者,惟用台谏立风宪之地,为耳目之官尔。
祖宗故事,凡进退言事官,虽执政不得与闻,盖以杜绝台谏私于宰执也。
比年蔡卞执政,乃使其兄蔡京得荐台官,既被其兄之荐者,能不私其弟乎?
况尝闻陛下命黄履、蔡京各荐可充御史者三人,而所荐者二人,不召一人,虽召亦为监司而已。
之所荐三人皆召对,而二为御史,一为监司
四方瞻望、愿登蔡氏之门者惟恐不及,然则执政过恶,陛下安得闻之乎?
陛下遣监司按察诸路,欲知下民之疾苦、官吏之美恶,虽远方万里如在目前,无不知者,故著令:应职相统摄,及事之相干者,必使避亲,盖欲监司与所部无蔽欺也。
章楶泾原帅,乃用其婿刘何摄事,又使之专应副泾原军须。
前日进筑平夏城,为贼所抄,而奏报不到朝廷,则他可知矣。
然则帅臣之乖谬,或军须之乏绝,陛下安得闻之乎?
陛下赏功罚罪,进退群臣,以劝沮天下,宜无毫釐失实也。
然今之边帅,如鄜延以一路兵势、一路民力,准筑三城,而每赏不过于进官一等而已。
泾原章楶以四路兵势、三路民力,亡失甚众,才筑安西城一寨,而所与赏典,则官自朝散而迁朝议,职自修撰而加密直
陛下于鄜延薄,于泾原厚?
无乃以章楶宰相章惇之兄而固优之乎?
陛下分命监司应副诸路刍粟,如邵篪鄜延则亲临飞挽,至其功成,赏不过一官而已。
张询熙河泰然安枕,未尝一至沿边,而金城之费,乃自权发遣运副,一进而为都转运使,又加秘阁之直。
陛下于鄜延疏,而于熙河亲?
无乃以张询宰相章惇之妹夫,而特异之乎?
此陛下赏功之失也。
陛下鼓舞人物,厉之以名,引之以美,是谓日新之政也。
故文臣之美名,以两制为荣;
武臣之美名,以横行为荣。
冠儒冠者,必有大学术或大才能,尝为侍从之官,或边帅发运使副累年者,乃可得两制
列武弁者,必有大功劳或大资望,为朝廷所亲信者,乃可谓横行。
臣比见吕嘉问发运未数月,不缘奏计登对,不缘六曹贰卿,遂除待制,天下皆谓嘉问之子娶王雱之女,蔡卞王雱之妹,又嘉问、蔡结为死党久矣。
去年无故出户部郎婉者,蔡卞嘉问报仇也。
臣不知嘉问之骤为两制,果出陛下圣意乎?
臣又见张赴近自左藏库副使,不因赏功,又无他长,遂以閤门副使雄州帅。
天下皆谓张赴章惇之妻弟,元丰末章惇执政,因得稍进,比自章惇入相未三载间,差遣屡易,莫非要郡与兵权也。
臣不知张赴之超为横行边帅,果出陛下圣意乎?
章惇为小官,有李参者尝荐,今参之子孙李冲、李延嗣悉为监司
李冲先以不职罢,今遽除河北运判
李延嗣方在监当中,遂除淮东提举官
此人人知章惇之报私恩也。
蔡卞安石婿,有邓绾者荐于先帝,欲以媚安石,先帝察其邪慝,怒而逐之,德音指为奸回,天下至今传诵。
之子洵仁、洵武同时召对,一为校书郎,一为提举官,洵武又兼为修史检讨
此人人知蔡卞之报私恩也。
臣恭惟陛下莅政之始,内修政事,外攘远城,天下之幸,莫大于此。
陛下复行免役,本以宽民,而取于民者不轻;
陛下留神安边,本以养民,而害于民者先至。
原其所以然者,以用蔡京为详定,用章楶帅臣,为不得不然也。
何哉?
蔡京于帘帏听政之初,实知开封府事,方朝廷更改雇役,蔡京即奉行差法,为天下倡。
是时章惇劄子,所谓祥符县役人一千一百馀人,不数日间申差拨了当者,实蔡京主其事也。
然则如者,其可使之详定乎?
故役书未下之际,乃独入劄子,乞人额雇直,并依元丰,庶以掩昔日之故;
又阴造诬言,谓同列兼行差法,议论纷纭,稽期迁令;
语言失当,为天下笑。
及役书颁行,陛下虽诏诸路许条析利害上于朝廷,而蔡京之力能进退监司,孰敢犯彼之怒乎?
此所以役法未全而上违陛下本意也。
章楶元祐中陕西转运使,当鄜延米脂、浮图二寨之时,绥德城召诸将佐,置酒高会,作乐相庆,又上表称贺,以弃地为盛事。
进为庆州帅,遇贼兵侵犯,而措置乖方,杀掠人民,不可胜计。
朝廷遣使按验,事迹甚明。
然则今如者,其可使之为帅乎?
渭州,方半月间,遽请进筑,庶以赎前日之罪,又奏辟赵卨之子为干当公事官,欲以钳其口。
仓卒无备,上烦朝廷起环庆秦凤熙河泾原路马军以为防托,又驱熙河秦凤泾原三路车乘人夫以充漕运。
辇置百物,劳费万端,而中道复止;
本路园林坟墓,斩伐无算,而终亦不用。
老幼嗟怨,遍满道路,兵夫死亡,将佐陷没,妇子哭泣,其声相闻。
今岁雍华一不丰,而农民流离,未易安集者,特以泾原进筑,劳民动众,邻路畏其追骚之相及,未敢复业耳。
此所以边事未息,而上贻陛下深忧也。
蔡京为役法之罪人,章楶为边防之罪人,天下共知、朝野共怒,而人不敢言者,特以蔡卞之兄,章惇之兄,孰肯言之以取祸乎?
谏诤之臣自上官均、孙谔以言事补外之后,敢论近臣者必亦鲜矣。
臣闻众贤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九官济济,为尧舜之盛。
今大臣论事于黼座之前,有至喧辩不已,时于政事堂中,或以恶语相侵。
陛下未加诛责,固为大度包函,然朝廷纪纲不肃,为之柰何?
宰执各有心,则岂能同寅协恭,以图国事?
天下瞻仰,谓如耶?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比年边陲举事,乃征伐之大事也,陛下不自专可乎?
论边臣之要、兵权之要,则河北莫如雄州陕西莫如泾原熙河
雄州宰臣之妻弟,泾原宰相之兄,熙河宰相之妹夫,熙河虽曰权摄,而实领帅事踰年矣。
三帅宰执之亲,凡有指挥边事,但用私书而已,陛下能不为万世虑乎?
祖宗故事有此者乎?
一岁之内,熙河地震,则禁中大灾,又彗出西方,皆阴极之异,陛下不可不虑也。
臣前件所陈,特举一二实事,以质于圣听而已。
若夫王雱心疾而为馆职邵材病忘而出知越州梁之美提点刑狱周之道刑部侍郎,似此之类,莫非宰相私意,不可以计数,不敢缕述,上渎圣览。
此皆陛下待遇近臣过于仁柔,为所制也。
《书》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
孔子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伏愿陛下上念祖宗积累之艰难,亲收人主威福之大柄,选择正直之贤士以备谏诤,委任公忠之贤佐以为赞襄。
驾驭英雄,使之乐尽其力;
屏斥奸佞,使之无所施其巧。
如此,则天地应和,灾害不作,符瑞沓至,年谷屡丰,天文之变,不足患矣。
臣又观彗星示变,未踰浃旬,而太阳掩之,遂不复见。
陛下如日,人臣如星,陛下自收威福而损屈大臣之权,使主道日益隆,臣道日益微,则太阳掩妖星之应也。
伏惟陛下留意。
两浙提刑张询可知越州濠州林颜可知虔州唐坰可知舒州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八九、《彭城集》卷二一
列郡之治,皆以承流宣化为事,虽分地有大小,处民有南北,朝廷以为共治,其重均焉。
尝为省郎,出分使指,以疾自上,求得所便。
察其馀力,固足卧治,是以付之会稽,当一都会。
率更剧任,可以繁使。
惟虔暨舒,皆今名郡,好讼之称,被于俗谚,列仙之游,或在名岳。
各务悉心,以集民誉。
辞免除礼部侍郎劄子 宋 · 尹焞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和靖集》卷二
十一月十九日尚书省劄子,三省同奉圣旨除臣权礼部侍郎张询太常少卿,并日下供职者。
臣闻命震惊,罔知所措。
切缘臣近以冲寒冒湿,脏腑暴下,于十一月十六日在假,权将执事交割与以次官主管
见今将理未安,今来除已遵次指挥,日下将太常少卿职事交割与张询外,伏念臣本以庸虚,误膺召用,尸素朝列,有愧于心。
尝以学术迂疏,年齿衰迈,丐归田亩,未赐允俞;
岂可更复叨冒宠荣,滥厕法从。
上恩虽厚,公议谓何。
欲望圣慈追还成命,以臣见今衰病伏枕,乞除一在外宫观,以安愚分。
伏候敕旨。
潭州开福转轮藏灵验记1119年5月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一、《石门文字禅》卷二一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
长沙,楚之大藩,民俗殷富可也,而山水之富亦擅名天下。
千雉垣叠,万井喧阗,而嚼岳色之芳鲜,饮湘流之甘寒。
宝坊精舍,楼观追逐,烟云蔽亏,梵放酬酢,如钱塘西湖,伊洛之嵩少。
开福在郡城之北,基构雄誇,尽占形胜,昔马氏植福之地也。
弘法聚徒,皆当时之望士,号大丛林,名镇诸方。
马氏尝命苾刍智光建东藏,奉安法宝,欲增妙丽,规法忉利诸天。
以意造,不合教乘,议者曰:「惟劲禅师隐居岳中三十年,得心法之要,而淹通三藏,异迹甚著」。
厚礼致之,劲果来于是。
布地文石为云涛之状以象海,琢石云涛之上以象须弥山,建大轮山之颠而辅以小轮四,棋布峙立,如人聚五指。
翔空为朱栏青锁,间见层出,以象忉利宫阙。
光之徒颇相折难,博引《楼炭》等经,《瑜伽》、《俱舍》诸论,證尤甚明。
会尊者室利嚩啰者来自五天,是之说,而藏乃克成,为湖湘第一。
政和之初长老道宁东山法道食堂,日五千指,百须颐指可办,门人法圆实阴相之。
宜丰人,短小精悍,而材能任事,使牧众,典金谷,道俗归之。
剋日而化,潭帅以大长老智公黄龙高弟,时年九十馀,可嗣其席,遣令佐即云盖迎之。
智以老辞。
令佐曰:「太守请饭乃不赴,贻法门之咎」。
智至,即鸣鼓问其故,曰:「请师住持也」。
心知堕其计中,受之未几,以职事付其嫡子文正
文正本色,饱参有局量,克肖前懿。
不以新故二其心,唯集诸功德成就胜缘。
三年化众檀钟瑜等翻修藏殿,五年将毕工。
九月己卯,梦合抱之木半空而止,蒲伏,疑将压焉。
呼曰:「谁为此木危人如此乎」?
有答者曰:「此藏心也」。
黎明觊州男子程俊来谒,愿施木以修藏,如梦中。
自是施者日填门。
十月癸丑,使木工张询梯其颠,施斧凿,得木镂谶文,其略曰:「吾成此藏,魔事极多。
不踰二百年,有吾宗法子革作转轮,此其基也」。
住持者,荆山宝也。
法子者,月望也。
匠者,弓长也。
自伪天福癸丑至宣和改元己亥,盖百九十馀年,夫岂偶然也哉?
余获拜观,遣十辈下推其毂,五轮俱旋。
其上涂金间碧,电驰风绕,庄严之丽,惟见者心了,而言所不能形容也。
自言其巧非木工所能,皆梦中若有指授者。
凡费缗钱五百万,六年而后成,且求文以记其事。
余闻三世如来教法,有微尘数偈句,藏于龙宫,秘于五天者。
太山毫芒尔,而流传中国者,才五千轴。
然众生痴迷,且不闻其名,况义味乎?
双林大士以平等慈,行同体悲,广摄异种,为此方便。
如疲军闻梅林,虽未及见,而渴心止;
如病夫入药肆,虽未得饮,而病已除,况于见之而获饮者乎?
虽若简易,然不犹贤于未知者耶?
晋道人惠受,尝宿王坦之园,梦以园营精庐。
既觉讶之,假寐复理前梦,以语坦之,遂果其事。
已而又梦得刹柱,明日行江亭,获随流之木。
唐法师昙彦居越州龙兴寺大殿隳坏,众请彦修之。
彦曰:「非贫道力也。
却后三百年,有非衣檀越来兴此殿」。
及期,太守裴肃果符其谶。
呜呼,退然寒窭,一钵行人间而已,梦如惠受,而非有王氏之园为之赀谶;
如昙彦,而非有裴公之力成其愿,乃能不起于座,出双林之横枝,续光明之千焰,必有大过人者,可无书乎?
五月日记。